大愣靠着偷外父的一口袋小麦熬了过来。郑三花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地也过了冬。
那一年塞北的冬天,用谷大愣的话冷的都邪乎,出溜溜风雪连明昼夜地刮,刮的人心惶惶的。可人越吃不饱就越感到冷,每天夜里谷大愣抱着老婆睡在热乎乎的炕是还是觉得冷。谷大愣总觉得窗帘没遮严,四路地的跑风。那风就呼呼地往家里灌,灌的他簌簌地发抖。虽然有了小麦,可也不舍得上下顿地吃,吃的时候还得搀和点干菜,不然也吃不了一冬。实在馋的不行了,他才会给老婆做一顿柳叶面,还得多放山药,少放面。
尽管那样,谷大愣的心是温暖的,因为老婆郑三花懂得心疼他了,更重要的是自从她再次怀孕后,心也收回来了,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家里,甚都不想了,就想着给谷大愣把孩子生下来。
春天说来就真的来了,眼瞅着营子前面的芨芨滩里就有了星星点点的绿,风虽然很大,可明显的柔和了,吹在脸上再不像刀子那般刮人了。
闻到了青草味的牲口们干草一点都不想吃了,宁肯在滩里啃光秃秃的地皮。从后草地带回来的那匹小马也长成大马了,那是谷大愣和老婆郑三花唯一的财产,所以谷大愣格外的心疼它,它不想吃干草,他就扛着铁锨到滩里给他铲车前前篦梳梳,还有瓣儿英。牛羊路两边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没,虽然刚刚冒出地面,可很快就可以铲半箩头。回到家郑三花把大点的捡干净,放到开水里一烫,谷大愣就蘸着腌菜汤当饭的吃。偶尔谷大愣会让老婆搀一把全粉面,捏成团蒸着吃。
不管咋说,春天是个让人充满希望的季节,蜷缩了一冬的人们又可以伸展胳膊腿儿了。尤其对于谷大愣来说,熬过了冬天就等于又活过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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